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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0歲左右的女病人以痛經伴月經量多來求診。
近2個月月經周期血量多,經期10餘天, 點滴不淨(以往是5天乾淨)。此週期首2天月經腹痛劇烈, 腰痛不能伸, 家人替她按摩腰部後, 突覺一陣劇痛, 然後如廁時掉落一塊手掌大的血塊, (對, 是手掌連手指的大小, 不是掌心!)血塊掉落後, 疼痛明顯減輕(典型的血瘀致痛的症狀)。但又遇上另一個煩惱, 就是月經量多如泉湧,一個微細的動作, 如坐下﹑起身﹑噴嚏, 都馬上感到血從陰道往外湧,像决堤般不能自控,感覺血都快要流乾。結合近年月經病史, 病人都有月經量多的煩惱,因長期陰血不足,因而亦伴有失眠症狀。
病人在診所坐了半小時,把脈時卻是急促之脈, 脉象燥動不安,此乃陰血大虧之脉象。
此種情況, 中醫稱為「崩漏」,屬婦科病的範圍。
崩漏( metrorrhagia and metrostaxis) 是指女性非周期性子宮出血,其發病急驟,暴下如注,大量出血者爲「崩」; 病勢緩,出血量少,淋漓不絕者爲「漏」。
「崩」與「漏」雖出血情况不同,但在發病過程中兩者常互相轉化,或兩者夾雜;如先崩後漏, 令病人因出血過多,出現貧血,嚴重時危及生命, 需要馬上輸血。
大家可能會奇怪, 既然血崩如注, 那為何之後又會點滴分泌,漏下不止??
《諸病源候論》指出: 「內有瘀血,故時崩時止,淋漓不斷。」《千金方》提出: 「瘀血占據血室,而致血不歸經」。
因此瘀血阻滯胞宮,瘀迫血流,血不循經,是形成瘀血崩漏的病理關鍵,而離經之血又可滯而成瘀,形成新的致病因素,惡性循環下,以至崩漏經久不愈, 慢慢「陰乾」病人。
治療崩漏三法------塞流(止血)-澄源(辨證論治)-復舊(固本培元)
初診:病人求診時正值經期第3天,血崩暴下,氣隨血脫, 必須健脾益氣,固沖止血防虛脫。 「有形之血不能速生, 無形之氣所當急固」,此乃危急時的治標之法。
處方:「桃紅四物湯」合「歸脾湯」加益母草﹑蒲黃﹑續斷﹑山藥﹑山茱萸。
二診: 服藥後血勢減, 面色改善,人轉精神,正值經期第8天,月經已淨。眠轉安。
囑病人往婦科西醫處檢查, 排除器質性病變。
處方: 歸脾湯﹑加益母草﹑丹參﹑續斷﹑黃精﹑山藥﹑地黃﹑黃芩。
三診: 昨天抽血,今天晨起頭暈, 近日搬重物時子宮有下墜感, 正值經期第14天。病人說其保險網絡的西醫診斷為子宮壁過厚, 並有水囊約5CM大,建議切除子宮。病人才40出頭, 雖再無生育需求, 但覺得又不是生癌, 自然不願意,因此希望藉中藥調理。
處方:聖愈湯﹑丹參﹑續斷﹑黃精﹑寄生﹑山藥﹑山茱萸﹑地黃﹑黃芩﹑炒酸棗仁。
後來病人告之服藥後2個月經周期已無腰酸﹑僅少腹輕度脹痛﹑月經量轉正常, 經血能有節率地排出,不再决堤而下。最令病人開心的是,往西醫覆診, 由當時建議切除子宮, 改為觀察,病人因而省下10多萬手術費呢。
按語:
治療崩漏必須重視塞流﹑澄源﹑復舊三法。
病人近數月反復出現崩漏症狀,月經時排出手掌大的血塊後, 疼痛得舒,屬血瘀崩漏。戴元禮曰:「大凡血之爲患,欲出未出之際,停在腹中,即成瘀血」,沖任瘀血不去,則血道被阻,血不歸經,血溢宮外,崩漏乃成。
因此如只單純止血, 往往越塞流則出血越甚。必須采用“通因通用”, 以「通」求「固」之法,趁月經期間血室大開之時, 使用活血化瘀止血的藥物方,為子宮「倒垃圾」-----清瘀血, 才能奏效;並以補氣升提的藥物控制血流量, 否則氣隨血脫, 容易因出血過多而昏厥。
一診時「塞流」止血只是治標, 要預防崩漏的發生,之後必須澄源﹑復舊。
「澄源」是根據病人崩漏的病因病機加以辨證論治,然後固本培元;「復舊」則是以恢復正常的月經周期和血量爲目標,方為治病求本之法。
聲明：文中處方僅針對此案患者，讀者切勿擅自使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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